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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海底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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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一个牌手的真实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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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giggsye 发表于 2011-6-14 15:21:03 | 只看该作者
好,渐入佳境~~
12#
 楼主| 海底婴儿 发表于 2011-6-14 15:47:26 | 只看该作者
第五节(上)
 如果说百子湾的后现代城是靳凡的一个家,那望京的这个xx小区就是他的另一个家,除了在家睡觉发呆以外,其余的时间靳凡都用在了王哥这里的小牌局中。得有那么一两个月,靳凡的生活不再那么没有头绪,至少望京那里还有个地方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有价值。
  其实,人还是一种挺简单的动物,有了一个目标之后,就会对一些原本让自己纠结的事情逐渐淡忘。对于靳凡来说,这个“目标”就是打德州扑克,这个“纠结”就是苏月。
  在认识王哥之前,靳凡打给苏月的电话总是以一种不愉快的气氛收场,这让他本来就很郁闷的心情雪上加霜。天高皇帝远啊,自己的女朋友在国外,想管都够不着,只能自己跟自己较劲,人家在外面还是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一个大男人就是这样被一个女人折磨得天天在屋子里砸镜子的,想起来靳凡自己都觉得有点窝囊。
  在去了王哥的牌局打牌之后,靳凡的生活重心有所转移,至少他能在自己的爱好之中汲取到生活的气息。不管是赢了钱的高兴,还是输了钱的郁闷,都在回家睡一觉之后被遗忘,下一场赌局开始的时候,就又都像一部从未看过的电影一样经历发展、高潮和结局。对于一个牌手来说,重要的不是赌局结束之后兜里有多少钱,而是在于那个过程。
  靳凡就在这个过程中,一边体验着德州扑克的乐趣,一边给自己赚着零花钱。关于前途,他从未想过,关于苏月,他也不愿去想,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挺好。
  俗话说,上帝是公平的,从你身边拿走一件东西,他会变着法儿的给你另外一种补偿。靳凡虽然在国外受了这种思想这么多年的熏陶,但是他始终觉得上帝一点也没有眼光,至少在他身上拿走的东西,迄今为止一样都没还回来呢。
  或许之前是这样的,但是从这一天开始,靳凡就要对上帝改观了。
  那天,靳凡照例在楼下面馆吃饭,吃完饭照例行尸走肉般上楼。电梯间里只有靳凡自己,他对着镜子似的门照了照,这一脸胡子茬儿让他沧桑了好几岁。
  “唉,这还是当年叱咤温哥华的帅哥我么?!算了,下楼吃个面也没必要西装革履了。”靳凡自我调侃着。
  “叮咚”一声,电梯停了,靳凡收了收神,看了一眼是自己按的13层,门开了之后,一如往常地向自己的屋子走去。听到钥匙哗啦啦的响声,靳凡抬头一看,自己家隔壁门口站着一个女孩,正在开门。这女孩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那种气质更不错,除了不错,靳凡心里也想不出来什么形容词了。
  女孩专注于自己家的门,没有看见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男人的天性;靳凡这个人,说他色也好,说他花心也罢,一直都对漂亮女孩子比较关注,更何况是就住在自己家旁边的漂亮女孩子。
  这要是在温哥华,凭自己当时的潇洒帅气,自己的跑车洋房,多少漂亮女孩子都会趋之若鹜,靳凡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搭讪的机会,但是,时过境迁,现在的他除了剩下一张能说会道、会哄女孩子的嘴,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泡妞资本,再说,他也不想让现在这种胡子拉碴的沧桑形象在美女邻居心中扎根儿。所以这第一次的邂逅,靳凡决定先不出击,以免太唐突。
  靳凡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看着这个女邻居掏出钥匙,开锁,开门,进屋,关门。一眼都没落下,靳凡一边看一边心里暗自琢磨:“操,哪天要是电梯里遇见了,我非得打个招呼。”
  上帝就真给了他这么一次机会,没过多久,靳凡所期待的电梯偶遇机会果然就出现了。在13层准备下楼的时候,靳凡遇到了这个美女邻居,而且还就是他们两个人。在女孩子这方面,靳凡的办事效率可就高多了,抓住了帝哥创造的这个机会,靳凡跟美女邻居开始了第一次的接触。
  “唉,等下等下~”
  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刹那,站在电梯里的靳凡听见外面有个女孩子的声音从门缝里挤了进来,他立刻按住了开门键,还好来得及,电梯门重新又打开了。嚯,靳凡看了一眼,正是那个美女邻居,心里豁然开朗,什么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这就是。靳凡心里挺激动的,这是他在牌桌以外,第一次觉得good luck是这么的重要。
  “谢谢啊谢谢啊,不好意思。”美女邻居跑进电梯,客客气气地说。
  “嗨,没事儿,我也是刚进来。”
  “哦~”
  话题就卡在这里了,这次的机会不能就这么快结束啊,于是靳凡紧接着就找了个话茬儿接了下去。
  “哎,你也住13层啊,我也是,咱俩应该还是邻居呢。”
  “哦?是嘛,那还挺巧的啊。呵呵。”甜美的笑容伴着银铃般的笑声,看来这个女邻居并不反感跟靳凡对话,不管她是不是出于礼貌敷衍一下,至少她没表现出来一种不耐烦和无视,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我是刚搬来没多久的,一直也没见过你,看来咱两个国家的时差不对,哈哈~”靳凡想把气氛搞的融洽一点,就小幽了一默。
  “嘿嘿,你还挺逗。我也是搬来住的,以后邻里之间咱们多多照顾了。”
  “那没问题啊,以后有什么事就去1307找我,我一天36小时随叫随到!哦,对了我叫靳凡。美女方便告诉我你的芳名么?”
  “呵呵,我叫严馨。”
  电梯不解风情地”叮咚”一声,一层到了。两人一左一右分开,这第一次的接触就此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Bingo~有所收获,知道了美女邻居的名字叫严馨,靳凡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挺好听的,跟她的感觉也很像。靳凡心中雀跃,他想欢呼,但为了不让路人认为他脑子有问题,他还是忍了下来。
  毕竟是住在一层,抬头不见低头见,严馨性格也挺开朗的,是靳凡喜欢的那种个性,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聊了聊,靳凡又是那种自来熟的人,挺会说话的,就这么跟她聊了起来。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刚搬到这里来的,这点经历很相似,两个人颇感亲切。
  两个人熟络之后,晚上严馨下班回来没什么事,他俩就一起在家里坐一会,聊一会,一起吃点饭,一起喝点酒什么的,两个孤单的人就这么相依相伴了。
  要说靳凡对严馨爱慕吗?这肯定是有的。挺年轻一个小姑娘,长得挺漂亮还没男朋友,自己这边的感情生活还一直不顺利,眼前这个女孩子性格还挺好,总能在自己寂寞的时候陪你聊两句,怎能不让靳凡心动。但是当时靳凡心里认定了苏月就是他未来结婚的对象,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傻,这种想法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无论苏月在国外有什么行为,靳凡都不愿意往最坏的哪一方面想,只是一再地告诉自己这是她一种贪玩的表现。虽然苏月每次都能找出无数的借口,靳凡不愿去深究,不愿去深想,不愿去承认这一点,他不想把自己心里的这个梦砸碎,虽然那只是个梦。
  靳凡把心中的苦闷告诉了严馨,他没想要怎样,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这积压在胸口的那一堆话。但是对于自己当初在温哥华的背景他没有过多的交代,因为他觉得来到北京,就要放弃之前的那些光环,重新努力,更何况这些光环还不是那么光明正大的。
  关于严馨,在聊天的过程中,靳凡得知她是湖北人,从小喜欢打台球,一直梦想着成为一名职业的台球手。所以年纪轻轻就只身来到北京,一边在一家台球厅当教练,一边学球。但是靳凡就觉得这个女孩很坚强,就像自己当时的处境一样,因为父母亲朋的肯定不支持她这么做,因为打台球嘛,在长辈们严重也不算什么正经事,比靳凡的德州扑克强点也有限。但是她为了自己的梦想顶着家里人反对的压力独自来到北京奋斗,这比靳凡要伟大的多。靳凡没那么冲高的理想,也没说为了理想要把德州扑克打得冲出亚洲走向世界,成为WSOP的世界冠军。
  “那你每天都干什么啊?”
  “没什么事儿干啊,就是一个星期去打几天牌。”
  “那你这么喜欢玩没想着要有什么目标么?”
  “嗨,我来北京就没想着要来实现打牌的梦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当初我就选择去拉斯维加斯了。现在也就是赚点零花钱,走一步算一步呗。”
13#
 楼主| 海底婴儿 发表于 2011-6-14 15:49:34 | 只看该作者
第五节(中)
    严馨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她还是挺理解靳凡的,换做其他人,跟十个朋友这么说了得有九个半说:“操,你丫赶紧找个正经的工作吧,老这么着算怎么回事啊。”但是严馨就很能包容他,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因为她自己的立场也是一样的,肯定经历了无数人反对过的这个过程。
  “其实德州扑克不是一般人想的那种只跟金钱有关的赌博行为,是咱们中国人对它认识太肤浅了,赌博是一种态度,而不是形式。现在下围棋的人也不少,不少人都参加什么围棋社,没人觉得那是一种赌博,但其实是用围棋来开赌局的人大有人在。人们只是把眼光拘泥在它们的形式上,而忽略了参与者的态度。德州扑克中国内地的发展就是因为这种形式被限制住了。”
  “哦?此话怎讲呢?我对这个还比较感兴趣啊,你给我讲讲吧。”严馨追问。
  “哎,你会玩德州扑克么?别我说半天你都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一提到德州扑克,靳凡的逻辑思维立刻就清晰了。
  “我听说过,简单的知道点,你还是给我再讲一遍吧,我想你这个行家指点我,我肯定能收获不小,哈哈。”严馨眨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靳凡,她忽然觉得此时此刻眼前的靳凡变了一个人似的,从未见过他如此,是严肃了?是谨慎了?严馨很好奇。
  “那我先教你玩吧,我管这个叫寓教于乐。”
  “嗯,好。”严馨坐到靳凡的旁边,看着靳凡从茶几下面拿上来一副扑克牌,这一摞牌都保持着弯弯的形态,想必他在家中没少自己拿牌练习了,严馨这么想。
  这52张牌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在靳凡的手中不停舞动着,就像是舞者手中的丝带,不间断地展示着优美的舞姿,看得严馨入神,不禁发出感叹:“哇,这牌洗的太神奇了。”
  “唉,不算什么,玩时间长了你也会。来,拿着这两张牌。”靳凡发了两张底牌在严馨面前,“这两张牌叫做底牌,是不能给别人看的。你要用你手里的这两张牌跟我一会要发下来的牌拼出一个最佳组合,一般来说谁的大谁就赢了,不管你用手里的一张底牌还是两张底牌,甚至是都不用都可以,只要是你所拥有的5张牌是最大的,你就赢得了赌池里的筹码。德州扑克按从大到小的顺序依次是皇家同花顺、同花顺、四条、葫芦、同花、顺子、三条、两对、一对、高牌,每个人都拿到底牌之后,就可以下注了。当然,你要是觉得你对自己手里的两张牌没把握或者认为这把牌不好,也可以在这个时候选择过牌或者弃牌。”
  “哦……那下注多少怎么定呢?是自己下多少都行么?”严馨问。
  “德州扑克游戏的限注类型主要就是分为限注、底池限注、无限注。从字面上就能理解到这3个类型的区别,主要就是在于你的下注金额有没有上限。这就好比你钓鱼,你的鱼饵放得多才有可能掉到更多的鱼,你放的鱼饵大,才可能掉到更大的鱼,当然,鱼也会有运气好的时候,有可能一口就把你所有的鱼饵都吃了,那时候你只能拍拍屁股走人了。咱俩现在不研究下注的事,我就带着你把过程走一遍。”关于下注,靳凡没有往专业的方面讲,因为毕竟两个人在聊天嘛,何必搞的跟专家讲座似的。
  靳凡接着又在桌子上摆了3张牌面向上的牌。娴熟的发牌技巧,好像是在对待一项很严肃的工作一样。
  “现在桌子上的是3张公用牌,这3张牌是所有参加游戏的人都可以拿来跟自己手里的牌拼的。看这三张牌里哪个能跟你手里的牌组成最大的组合。”靳凡看着时不时点点头的严馨,从严馨的反应中他看出来这一步她是懂了。
  “然后又是一轮下注,这个时候就多少能看出来一些每一个人手里牌的好坏了,但是不要在这时候轻易作出最后的判断,因为接下来我还会发第4张牌,这张牌叫转牌。”
  靳凡把第四张牌亮在了那3张牌的旁边,严馨看着亮出来的新牌,然后又对了一下自己手里的两张底牌,接着又抬头看了看桌上的所有的明牌,好像对彩票一样。
  “你看,现在大家手里是两张底牌,只有自己知道的,桌子上有4张明牌,大家都可以利用的。根据自己牌的情况,进行第三次下注,底池里的筹码也就是这么一次一次地增加。那么等大家都行动完了之后,最后的一张牌,也就是第五张公用牌——河牌,就会被发出来了。”
  靳凡从手中的一摞牌的最上面拿出一张牌,缓缓地放在了桌上,这五张牌整整齐齐地排成了一列。放下手里剩下的扑克牌,靳凡直起腰来,右手四个手指按住底牌,拉到茶几的边缘,然后用大拇指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这两张牌的一角,眼睛微微一眯,然后就把牌仍在了桌子上。
  严馨想通过他的表情猜猜他是否拿到了一手好牌,但即便是朋友,即便是一次教学,靳凡也是全副武装,他的表情……是冷峻?是严肃?都不贴切,应该是滴水不漏,也只有这个词能概括了。
  “行了,现在就是最后下决定的时候了。这第五张牌一出来,最后的结局就已经定了一半了。”
  靳凡的这句话打破了严馨的沉思,要不是他在跟自己对话,严馨险些就认为坐在这里的这个男人跟自己素不相识了。
  “为什么是一半呢?”严馨把自己的思想拉回到这个牌局上,她很疑惑,按理说牌都已经发完了,就应该是大局已定的时候了,为什么靳凡会这么说呢?
  
14#
CN_Ricky 发表于 2011-6-14 16:10:00 | 只看该作者
有点意思,等楼主更新
15#
flylan 发表于 2011-6-14 16:35:17 | 只看该作者
精彩啊! 支持楼主!
16#
 楼主| 海底婴儿 发表于 2011-6-14 16:40:01 | 只看该作者
第五节(下)
    “这就是会玩和不会玩的人之间的区别。我猜你肯定认为5张牌全部出现了之后,结局就定了,但是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德州扑克最有乐趣、最智慧的一点,那就是每一个玩家的心理。”
  “哦?这个听起来还挺有意思。唉,看来我想冒充一下会玩的人都不行啊,哈哈。”
  “哪有人一上来就会的,你要会了哪还轮得到我现在坐着教你啊。”靳凡看严馨貌似挺感兴趣的,就接着给她讲了下去:“很多人认为德州扑克就是一个比大小的游戏,就是一个比运气的游戏,其实不是。这个游戏的关键点在于,你要通过对方的习惯,以及你收集的信息,去判断对手的底牌是什么。换句话说也就是能不能读透对方的心理和他的底牌,这是这个游戏的本质。对方在牌桌上的一言一行,一个眼神甚至是一根神经的抽搐,都将会是你的赌注,对手表现出来的东西越多,就越容易猜透他,这对你最后跟进还是撤退有着重要的判断作用。一个好的牌手在牌桌上基本上可以读出70%~80%的信息,类似于读心术,这是德州扑克的一个方面,另外一方面呢是概率学,和投资一样,我手上这笔牌值多少钱,我预计它能给我带来多少收入,我预计我有多少的机会能赢,我预计在转牌的时候会出现什么牌,在河牌的时候出现什么牌对这个牌局有影响,结合这些信息,我要计算我的投入与收益。假设我投资一块钱,我要赢得一块钱,如果我的成功几率高过50%,这就是一笔合适的投资,如果我投资一块钱,我预计我能赚到三块钱,只要成功几率达到了25%我就不亏了,达到30%这也是一笔合适的投资,所以呢德州扑克这个游戏的本质一是概率的一个预计、计算;二是你能不能在短时间里通过有限的信息读透别人——他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他到底拿的什么牌等等问题;再有就是判断,这就是这个游戏的本质。”
  这一大段长篇大论说完了之后,严馨惊讶的表情像被按了暂停键——凝固在了她的脸上。她突然对靳凡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钦佩之情,没想到靳凡平时那么吊儿郎当,原来内心还真是有点东西。区区一个扑克牌游戏,竟然被靳凡说得这么有内涵,看来自己要对他改观了,也要对德州扑克改观了。严馨觉得其实靳凡还是很有思想的,很聪明,很有抱负的一个小男孩,但是看他现在的这个处境,心中不免对他有一点同情,但是这种同情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说出来,因为不管多大的男人,都会认为女人的同情是一种讽刺,是一种鄙视,严馨从这时候开始,对靳凡萌生了另外一种感情,她想好好陪着他度过这段难挨的日子,至少要看到他找到自己的目标。
  ……
  “Hello?”靳凡说完了这堆话之后等待这严馨给他一点反映。
  “啊?哦。哇哦~你真的很聪明啊,我都听傻了。没想到扑克这种事能让你说的这么深奥,看来你没少下功夫啊。那在那些牌局中你是不是已经都能叱咤风云了啊?”严馨像看英雄一样看着他。
  “嘿嘿,你别老夸我啊,这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咱俩这不是聊天呢么,”靳凡点了一颗烟,接着说:“其实啊,德州扑克是一个挺复杂的系统,抛开刚才我跟你说那些心理战术和判断力什么的,德州扑克在国外是很有益的一项活动。人家国外从1970年就开始有了世界级别的德州扑克的比赛,一直延续到现在还有呢。我几乎每场比赛都看,曾经在WSOP和WPT上得过冠军的华裔有那么几个人。”靳凡嘬了一口烟,弹弹烟灰,像一个过来人给小辈们讲述曾经的光辉岁月一样。
  “这比赛毕竟是少数人才能坚持到最后的,所以很多的SNS网站都推出了在线德州扑克让大家过过瘾,像国外的FACEBOOK啊,中国的校内啊(现在叫人人网)什么的这些网站上玩这个的人好多好多,它还挺受年轻人欢迎的。”
  “那你很荣幸的就成为了这批潮流青年之中的一员咯,那看来我是不是也得投身德州扑克事业当中啊?要不我岂不是太out了,哈哈。”
  “得了吧你,随便玩玩还行,我知道你放不下你的台球。说实在的,德州扑克好处也挺多的呢。”靳凡真是三句不离本行,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让严馨更了解他的爱好,他的德州扑克。想必这是每一个人都曾有过的经历。
  这一根烟没两口就抽完了,一摸烟盒,空了。靳凡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他也顾不上找烟了,难得有个人愿意听自己讲德州扑克,这是来到北京之后的第一次。
  “但是呢,德州扑克真的是对你有利的,可能你会觉得钱都输光了,倾家荡产了那算鸡毛有利啊?!这其实是你因为一种不应该有的行为而遭受的惩罚,你因为一直想要赢钱,不想放过每一个筹码,这种贪婪的行为肯定会让你最后遭受惨败。 所以,打德州扑克的人一定要有长远的眼光,放长线钓大鱼。
  “这个打德州扑克不是说你技术好就稳赢的,因为这里也需要的是一种运气,你也不知道下一张牌会出来什么,但是通过计算概率,能保证你技术好的人,就拉长了来说,最后是可以赢钱的,但是一定是“拉长”了来讲,你在单场,胜负谁都不敢保证,这他妈世界冠军也不能保证我肯定就能赢。
  “特别是无限注的德州扑克,甭管你以前赢了多少,你赢了三个小时也好,五个小时也好,一把你可能就一无所获。但有时候你要想活着你要先去学着接受死亡这是勇气,一个软弱的牌手在别人下大注的时候,他都不敢跟牌,承受不了他可能会遇到的损失,那别人就很好偷他鸡。尤其是在一个财力跟另一个财力之间有差距的时候——可能我身价200万,你身价2000万,你推个200万的筹码出来,这是您的十分之一,算不上什么,但是我只有200万,我会倾家荡产。你判断你的牌可能会比他大,但你又没有拿到nuts,就是牌面上最大的牌,你敢跟么,很多人不敢。这就是在培养你的一种勇气。”
  “在赌桌上,有人赢就会有人输,哪怕你失败的次数远比胜利的次数多的多,这也只是游戏的正常环节。你不应该因为这些失败而影响自己,要更快地去赚回你曾失去的和获取你想得到的。你要以一颗平常的心态去接受眼前短期的损失,然后继续耐心地游戏下去,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当然,德州扑克的优点还包括很多,像教会你如何对付欺骗啊,如何对事不对人地处理冲突和矛盾啊,如何在诸多干扰中集中你的注意力等等,总之,要把德州扑克研究精了, 你对任何人,对任何事就都能应对自如了,还愁赢不到最后的那点筹码么?”
  靳凡滔滔不绝,他都没想到自己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多话来,但是他还是觉得没有表达清楚的还有很多很多,毕竟这是他爱了几年的德州扑克,那些经历,那些感悟,是只言片语不能表达清楚的。
  “我说的是不是太多了,你觉得特无聊吧?唉,我这人就不擅长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要真那么能说,没准我现在就是什么新锐作家了呢。”靳凡把话题拉回到能与严馨产生互动的这方面来,他知道刚才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了,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
  靳凡的这一席话,着实是给严馨上了一堂课,她才意识到之前对德州扑克的认识程度是多么片面,对靳凡的认识是多么肤浅。桌上这把没有下注,没有结果的牌局,严馨和靳凡二人侃侃而言,这一夜他们聊到很晚,两个孤独的心终于遇到了同行的伴。
  严馨的独立与包容,让靳凡耳目一新,不知不觉间就将她引为知己,而严馨也对特立独行的靳凡产生了兴趣,遇到事情也总愿意找靳凡商量,二人因为经历很相似,所以对对方的困苦都能感同身受。
17#
 楼主| 海底婴儿 发表于 2011-6-14 16:41:33 | 只看该作者
第六节(上)
   关于打牌,在北京的靳凡没有刻意去追求什么。这就像有人爱打高尔夫球,有人喜欢看二人转一样,是个人爱好的问题,区别就是在于他们的爱好大都是一种消费,而靳凡的爱好有可能会有很大的收益。再加上,中华人民共和国有一个庄严又神圣的政府,在这种政府眼中,扑克就是赌博,赌博就是犯罪,而参与赌博的人就是社会要唾弃的对象,于是,靳凡的这种爱好,远没有打球啊,看戏啊来的那么光明磊落,只能在社会主义光芒照不到的夹缝中挤出来一席之地。
  起初,靳凡也没有像在国内要靠打德州扑克来赚钱,因为这里是中国,不是拉斯维加斯,也不是温哥华,这种想法就像托马斯•莫尔空想出来的乌托邦一样不现实——首先,你要提心吊胆地担心警察叔叔的突然出现,万一被带走去喝杯茶什么的可就麻烦了。其次就是危险,不像在国外那些正规赌场里那么安全,怎么赌、赌多大都没事,但是在中国,这个行业本来就属于不合法的范畴,也就谈不上有什么像样的规定来限制大家了,一句 “我的地盘听我的”你还就真没辙了。此外,尽管在美国有很多的职业牌手以打牌为生,但是作为一个中国人,在中国这种沿袭了多年的传统观念和社会大环境的影响下,靳凡自己都觉得一直打牌就不是一件对的事,所以去望京的这个牌局打牌,只是靳凡在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不得已而为之。
  虽然靳凡每个星期都会去打几次牌,但是他始终都没有在牌桌上显露出他的真实水平,也没有参与赌注很大的牌局。赌场如战场,在针锋相对的时候,越少暴露对自己越有利,再加上自己的资金有限,拿自己的小米加步枪跟人家的加农炮对着干是很需要运气和智慧的。在他看来,对待这种菜鸟级别的对手,就不能一口咬死他,这样才能让自己以后长期有新鲜的肉吃。如果你每次都赚的盆满钵满美滋滋地回家,那很难保证他以后还想跟你再在一张桌子上玩下去。
  于是,他在小牌局上总是施行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的战略——今天赢了你的钱,下次就不显山露水地再输给你点,但是总的算下来靳凡赢的钱比他输出去的钱要多得多,这就是德州扑克给靳凡的那种平和的心态和长远的目光。
  在从望京回家的路上,靳凡等了小10分钟都没有打到车,算了,去下一个路口看看吧,正好也好久没在大街上这么溜达过了。夜幕下的xxx路被沿街的底商和路灯装扮得鲜活起来,比白天看上去更有生气,或许只有在晚上,只有在忙完了一天的事情之后,人们才能用心去感受周围的一切,于是,靳凡发现了自己走了多少遍的这条路原来是这么的繁华,这么的充实。并不是这条路有所改变,而是靳凡封闭已久的内心照进了一缕阳光。
  在望京的牌局中可以打自己的德州扑克,在后现代城的家里他可以和严馨谈天说地,这样的生活让靳凡渐渐地从冰冷的泥淖中走了出来。苏月带给他心灵上的伤害,前途带给他精神上的折磨都没有那么犀利了,这算是人们经常说的生活走上了正轨了么?靳凡不确定,他也懒得深思这种比哲学还难懂的问题。
  标志性的诺基亚手机铃声响起,靳凡一边掏兜一边想:准是严馨看我还没到家着急了。想到这,他心里还有一点点甜蜜呢。
  如果现实生活中能加入分镜头和旁白,那此时画面焦点应该集中在上帝的身上,因为他抿着嘴邪恶地笑着,说:“哎呦,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电话号码显示的是外地的区号,不是严馨,那会是谁呢?按下了接听键,靳凡试探性的语气说了一句:“喂?”
  “兄弟,还听的出来哥们的声儿么?”
  “我操,你丫还活着呢!”靳凡从自己的大脑数据库中读取了一下这个声音的原始资料,还好脑子没有老化,也就是那么一两秒的时间,他判断出来这个声音是自己的兄弟Tony的。
  
18#
 楼主| 海底婴儿 发表于 2011-6-14 17:28:05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8# ronnieshi


    我也想更新啊,但是论坛刚才提示我 每小时只能发4贴。。抱歉。
19#
 楼主| 海底婴儿 发表于 2011-6-14 17:31:17 | 只看该作者
第六节(下)
    先说Tony的老爸,挺善良一老头,善良的都不怎么会做生意了。他爸在改革开放的时候靠走私小电器发了一笔横财,但是很不幸的是被抓了,出来之后就带着所剩无几的财产和儿子Tony去了加拿大。说是所剩无几,也得有几千万的人民币,可能搁现在来看几千万人民币不算什么,但是在九几年的那会儿,比现在的潘石屹啊什么的有钱多了,于是拿着这笔钱,爷俩就去了加拿大。在加拿大,老爷子期货也做过,股票也炒过,餐厅也开过,差不多就要把360行都干了个遍了,结果是一行不如一行,一年不如一年,做什么赔什么,再加上老爷子有一颗青春的心,喜欢娶媳妇——说白了就是好玩个妞,玩着玩着还就结婚了,于是,因为离婚而分给小老婆的财产是老爷子的一笔不小的支出,虽然一次没有多少,但是架不住老爷子一而再,再而三地结婚离婚啊,最后这几千万也就剩下了五六百万了。这点钱在温哥华也抗不了多久了,老爷子就想回国发展了,带着Tony就回到了老家杭州。
  再讲Tony这个人,他是靳凡在加拿大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从14岁开始到现在,他俩认识十多年了,一直是最要好的朋友。Tony这个人从小就是在一种被金钱包围着的生活中长大的,他的小学初中都是在香港念的,那时候有钱的老爸每天几百港币的给着零花钱,上下学奔驰车接车送,悠哉至极。后来去了加拿大,遇到了靳凡,两个小男孩就成了好朋友,独子嘛,到哪享受的待遇都绝对是超五星级的,那时候的Tony在靳凡的朋友圈里是最有钱的一个。
  “咱俩好久没联系了,听说你回北京了,也不跟哥们说,哪发财去了啊?”Tony说。
  “操,别扯淡了,这你妈哪是发财啊,兄弟我这跟流亡没区别。真不是发财了不告诉你,是我他妈的真没脸跟哥们提这事啊。别说我,你呢?大少爷最近哪浪去了?”虽然好久没有联系了,但是俩人电话中聊起天来像是昨天才刚刚一块吃过饭似的那么亲密。
  “唉,浪毛啊。别拿我开涮了,我现在杭州呢,我跟我们家老爷子都回国了。”
  “哎呦喂,这么火爆的消息啊,别告诉我你是专门回来看我的啊~”靳凡开玩笑地说。
  “你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家老爷子是来大陆发展事业来了,之前不是也跟你说过么,他这么多年在温哥华干嘛嘛不成,赔了没剩下几个钱了,趁着还剩下来零头回来看看能干点什么吧。”Tony直言不讳的跟靳凡说着,他们俩之间没有秘密,也没有必要因为什么面子上的问题掖着藏着的。其实Tony这人一直是嘴笨,长得又不是很帅,基本上泡妞的魅力都是靠他老爸的钱堆出来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咱哥俩见个面也方便啊,虽然哥们我现在也刚回来,混的不咋的,那你要来北京,我绝对亏待不了你!”靳凡没吹牛,招待自己的兄弟,他从来没有丝毫吝啬过。
  “得嘞,哥们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那改天我可真找你去,你可别躲着不出来啊。”
  说实在的,Tony的电话真的是让靳凡挺意外的,也让他又感觉到了孤单。挂断电话之后靳凡想起了他们在温哥华时候纸醉金迷般的生活,想到了哥俩一起喝酒一起泡妞一起郁闷,对以前回忆的越多,就越感受到现在举目无亲的孤单。难道这就是生活?时不时地用一些利器刺痛你一下,让你不要忘记曾经走过的路。
  人生太无常,说不准明天谁又会出现在哪,对于一个不知道未来在哪里的人来说,还是过好现在最重要,靳凡一边想着一边站在路旁等出租车。
  今天回来的挺晚的了,都12点多了,小区这么晚出入的人寥寥无几,巡逻的保安一直盯着靳凡,这让靳凡心里很不爽——我他妈长得就像个盗窃犯是么?!走到自己家的那栋楼下,他抬头看了看13层,正好能看到严馨家,灯是黑的。靳凡站在那里不动了,看了看手机,这是没回来呢?还是睡了呢?要是没回来呢这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多危险,这时候是展现自己英雄本色的时候啊,在车站等她,接她回家,当一个称职的护花使者,哇塞,严馨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的,靳凡想到这都快乐出来了。但是万一要是睡了呢,现在打电话过去是不是就吵到人家了。
  正琢磨呢,远处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听上去挺急促的,回头一看,怎么那么巧,就是严馨。接着门口的灯光,严馨也看出来是他,小鸟一样地跑了过来。
  “哎呀,你怎么在这啊?不是等我呢吧?”严馨一脸高兴的样子。
  “谁说不是啊,我看你家一直黑着灯,这么晚了,这不是担心你么。”靳凡的脑子转的很快,顺着严馨的话就往上爬,白白捡了个便宜还卖乖。
  “真的么?我真感动啊,赶紧上楼吧别跟这站着了,你不上去那边那保安就一直放松不了。”严馨也注意到了不远处一直盯着靳凡的保安,拉着靳凡往楼道里走。
  “开什么玩笑啊,我长得绝对典型的良民啊。对了,今儿台球厅是不是挺忙的啊,这么晚才回来。”靳凡试探着问,他怕严馨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也不想让严馨误会靳凡在限制他的自由。
  “唉,忙什么啊,我今儿多练了会球,没注意时间,一看都这么晚了我都慌了……”
  “嗯?怎么突然这么刻苦啊?”俩人边等电梯边聊着。
  “我这人就老给自己定目标,我觉得只有实现定下来的这个目标才不会退步,所以我就想去参加一个比赛,参赛的选手都挺有实力的,我没想拿冠军,就想上上大场面,锻炼自己一下,争取能进入前8强就是我的初级目标,呵呵,是不是挺傻的。”
  “看不出来啊,你还真是社会主义的好青年啊,挺有理想有抱负的。我支持你!你去了肯定拿第一都没问题,你知道为什么么?”
  “为什么?”严馨一本正经地问,她就像一个想要攀登到顶峰的登山者,想要抓住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
  “因为你那么漂亮,那一上场别人都顾着看你了,谁还能一门心思的打球啊!”
  “嗨!讨厌!”
20#
 楼主| 海底婴儿 发表于 2011-6-14 21:33:06 | 只看该作者
第七节(上)
  虽然当时是在嬉笑打骂中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但是不得不说靳凡也被严馨的这件事启发了一下——怎么说也在望京玩了几个月了,跟老板混的也挺熟悉的了,是不是我也应该上一场大的牌局啊,老这么玩小的也不是一回事啊。
  这个想法从在靳凡脑子里形成到最后王哥给他约到了大牌局历经了不少时日,你想啊,都是熟客老经常一起玩的,人家也不会突然打了鸡血似的跟你玩个天昏地暗的大牌局,再说你哪好意思都给你人家赢光了啊,所以就得碰那些偶尔来一次两次的暴发户似的大头,还得赶上人家还愿意跟你一个穷小子玩这大赌注的牌局,所以王哥约这个大牌局挺费劲的。
  “兄弟啊,这老些日子你没白等,我这还真给你约到了一条大鱼,挺肥的,看你是我兄弟我才介绍给你的,你可得把握好了啊!赶紧来吧,哥儿几个都来了,就差你了。”王哥在电话里跟靳凡说。
  “得嘞!谢谢王哥了,兄弟我回头请你喝酒!”靳凡心里清楚,王哥能这么上心地给他找大鱼,自然不会少让王哥少赚了那份抽水钱。
  挂了电话,靳凡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他又踌躇起来,就像是第一次站在望京小区王哥楼下的情况一样——是去还是不去?是糊弄一次呢还是放手大干一把?唉,别瞎琢磨了,等得不就是今天么,我就非得这一口吃成一个胖子!
  掐掉了烟,靳凡起身来到床前,从床垫子底下翻出来这几个月的所有积蓄,装在包里出门了。这次,靳凡要孤注一掷,他没想过结果,因为德州扑克的结果往往连上帝都预料不到,凡人何必还为其浪费脑细胞呢,再说,在靳凡看来,这背水一战的一次,他只能赢,不能输。
  在出租车上的靳凡觉得路程那么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考验着他的内心,许久没有上过这么大的赌局了,许久没有犀利地把自己展现在战场上了,自己的技术会不会因为长久的封印而退化?这是紧张么?还是胆怯?不得而知。
  出租车一路蜗行,来到了望京xx小区门口,靳凡熟门熟路地径直向王哥的私人牌局走去。照例,靳凡在楼下给王哥打了个电话,拿着这一兜子钱就上楼了,这一过程是那么的熟悉,但是这次的意义却与以往有着很大的区别。
  王哥给靳凡拉开门,一股浓烈的烟草味道扑面袭来,靳凡透过这层烟雾,看见几个人围坐在牌桌上,其中有几张熟脸:打个牌还总是西装革履上阵的西装友,嘴上没毛脑袋上更是没毛的秃子,还有性别总是让人产生误会的美少男和其他几个打过交道的牌友,可以说王哥这里是一个多姿多彩的迷你型社会,什么人都能见到。这几个人有说有笑,但是靳凡感觉得到这个屋子里有着一种不一样的气氛,那是一种表面上的和谐,深处却有如的容颜滚滚的火山一样,孕育着一股将要爆发的力量。
  视线从那几张熟悉的面孔移开,靳凡发现还有一个从来没见过的胖子像小山一样的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嘴里叼着一根冒着烟的雪茄,皱着眉头嘬着,那感觉像是在费力地疏通烟囱,金链子金手表金戒指,典型的一个暴发户。想必这位就是本次牌局的主角了。
  虽然牌局已经开始了,但是靳凡一来,人才算是到齐了。
  绿色毡子的中央凌乱的筹码和摊开的5张公用牌,这一把牌以西装友收走底池里的全部筹码而告终。接下来,靳凡就要登场了。几把木质的椅子均匀围在桌子周围,王哥一边张罗着让靳凡上牌桌一边招呼着大家:“这小子老这么不靠谱,他们都等不及了就先玩上了,赶紧的赶紧的,就差你一个人儿了,你再不来我就报警去了。哈哈哈。”王哥这么一说,好像一下子就把靳凡和这几个人装在了一条船上,现在这条船要开了。
  “王哥这意思就是人都到齐了呗?那咱们继续走着吧!”胖子从叼着雪茄的嘴里挤出来这句话,明显是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在这个胖子看来,这群人来几个人、都有谁来没什么影响,反正他们都是给自己送钱的,最后都会败在自己的手下。
  “真是抱歉啊,让各位久等了。”靳凡冲几个人点点头,“我看哥儿几个今儿状态不错啊,这几天又没少赢钱吧。怎么着,你们谁借给我点光,让我也捞点油水啊。”引来一片唏嘘之声:“玩蛋去吧你,你一来,咱们指不定谁喝油谁喝西北风呢。”秃子调侃着说。
  “行了行了,这把玩完了下把靳凡上吧,你们谁想继续谁想休息都随便啊。唉对了,靳凡,这兄弟今儿你是第一次见啊,哥们挺仗义一小伙子,你俩好好玩啊!”王哥一手排着靳凡肩膀一手排着那个胖子的肩膀,靳凡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好,我叫靳凡,叫我Snake就行。”靳凡向那个胖子点点头。
  “你好,我叫大熊。”说话间,暴发户站了起来,那感觉像极了《大话西游》里的牛魔王——拔地而起的一个庞然大物,靳凡在他面前就是身材娇小的孙悟空,看来这场旷日持久的牌局之战其激烈程度可见一斑。暴发户隔着桌子,伸出手和靳凡握了握,肥厚的手掌确实很像熊掌。
  这一把牌结束之后,主角上场了,有眼力见的人,也就自觉退场了。靳凡加入之后一共是7个人,9个座位,靳凡选择了坐在了这个暴发户对面的位置,正对面的位置是观察对手的最佳角度,也是最容易被观察的角度。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对手,除了知道他趁钱以外,其他的靳凡都一无所知。姑且不论这个暴发户打德州扑克的技巧怎样,这但凡是敢带着钱来玩大牌局的,肯定还是会有两把刷子的,靳凡暗暗地告诉自己坐下来了就不能掉以轻心。
  一个牌手,上桌的第一件事就是观察每一个人有多少筹码,这是在心里给自己和这些对手定个位,就像是要打仗,你要是在兵力上没有足够的优势,那就非常考验作战技巧了。这次的牌局靳凡是倾其所有,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让自己进入一个特别专注的战斗状态,就像是一个等待大鱼上钩的渔翁,也像是一个瞄准猎物的猎人,异常冷静,甚至冷酷。
  落座之后,暴发户率先开口了。“这把咱们怎么玩儿啊?”
  “我们随意,看你呢?”秃子一边洗牌,一边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先拿10万吧。”暴发户漫不经心地拉开包儿,取出一摞钞票,丢在了牌桌上,往椅子背上一靠,继续通烟囱般嘬着那根大粗雪茄,他明显是在等待别人给他一种回应,至少他想的是这种大手笔能起到一种威慑性的作用。
  对于这个暴发户的嚣张,包括靳凡在内的几人都如临大敌般感受到了,但是大家在都表现出来那种不以为然的神态,不能在牌局尚未开始的时候就涨他人气焰灭自己威风。更何况,像暴发户这种牛逼哄哄而来,垂头丧气而走的人有的是,这一堆钱没到最后谁都不能确定属于谁,而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个暴发户的确就是今晚的一条大鱼。
  这次的牌局他们最后定下来是要玩无限注的德州扑克,也就是在每轮的下注过程中,下注额没有任何限制,如果你要加注,那么你加的钱最少要是你前面下注人的两倍,这种玩法是德州扑克中风险最大而且也是最有挑战性和刺激性的一种玩法。因为大家约这个赌局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吃一口大肉,既然大熊已经拍出来10万块钱了,那也就没必要玩小的暖场了,直接就上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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