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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节
靳凡环顾了一下牌桌,这是个6人局,除了靳凡之外其他的5个人之中,有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西服,看上去很精神,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头顶的头发有些稀少,地中海趋势明显,前额的发际已经往上移了一点,看来是个没少用“脑袋”的人,除此之外的另外三个人都是比较传统的“老总形象”,西装领带,衬衫夹克,其中的区别,有待靳凡在牌桌上再去一一辨别。
大家手上筹码有多有少,目测大部分人的都在100万左右,最少的一个人30万,最多的有200万之多,靳凡在其中排在第二少,属于短筹码。牌局的盲注大小是500/1000,玩的还是最流行的无限注德州扑克,靳凡职业性地在短时间内搜索到了牌桌上能观察到的信息。
在前面的十几手牌,靳凡不想给大家留下打牌太紧的印象,除了盲注,或者象征性的跟的几回注以外,只要碰到对手的进攻,他就都放弃了。输了5千左右,但是对于这种5百大盲注以上的深筹码游戏,这点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前面几圈被看作是暖场的牌局中,潘洪亮还在,随着他在靳凡和其他人的对话中穿针引线,牌桌上的几个人都开始放开了,随后没过多久,他就声称有事离开了。
几把牌打完了之后,靳凡对牌桌上的几个人已经摸得胸中有数,果不其然,这桌人打牌并不完全出于社交娱乐,在座的各位大部分都是爱好者以上的水平,看样子经常打牌,比上次赵棣带靳凡去的那个社交局,水平明显高出了不少。
这其中的两个人尤其引起了靳凡的注意:一个就是那个年轻小伙子,年纪与自己相仿,脸上透露出一种自信,牌打得也相当老道,抢筹码时机判断得相当准确,牌风属于极其凶悍那一类的。这是靳凡第一次在内地看到高手,这个人让他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这桌人普遍年纪不大,都是在30岁上下,最小的可能就属靳凡和刚刚那个自信的高手了。但那个看上去有四五十岁的地中海胖子在这个牌局中显得格格不入,他的穿着怎一个“俗”字了得,而且他的出牌、跟牌的一看就是完全不会打牌的那路人,不仅不会打牌,对牌也不上心,公共牌的变化,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经过牌局中的寒暄,靳凡知道了其中那个自信的高手名字叫乐钧,是一家知名集团的太子,家境殷实,产业庞大,就连对商界并不了解的靳凡都多次听到他家企业的名字。
那个牌桌上的门外汉,是一个矿主,刚刚到京不久,是桌上另外一个朋友在几天前推荐入局的。推荐他来的是一位PE公司的合伙人,这次的牌局他也参与了,牌风比较稳健,看起来也不太容易对付。
另外的两个人也都是富商这一个圈子的,都是海外归来的精英,从事投资行业,大家经常参加牌局。看来靳凡在温哥华时候听说,投资和银行界的高端人士是中国德州扑克的先行者,这话一点不错。
除了有两把刷子的乐钧之外,其他人只能算是配角。难不成潘洪亮给靳凡安排这种牌局,就是冲着乐钧来的?管他呢,要赢才是最终的目的。
靳凡不停地在等待机会,试图掌握他们打牌的规律,找到弱点,可以在不引发打规模战争的前提下,蚕食他们的筹码。他们的筹码大部分都比靳凡的多,他可不想深入战局,冒着失去全部筹码的风险。因为对于对方来说可能这百十万的输赢很寻常,不能说毫不在乎,但起码不会伤筋动骨。但是对靳凡来说,这局牌将决定他的人生,一点闪失都不能有。
这个前提下,靳凡只能把目标定在剩下的3个投资公司家伙的头上,他不想与乐钧交手,因为就他的观察来看,自信的乐钧不会轻易放弃任何进攻的机会;他也不想与徐金梁交手,因为看上去这个人不怕输,万一靳凡运气不好,就又会重蹈上一次净身而出的覆辙。
“他妈的!”靳凡心里暗骂,今天的起手牌质量太不好了。当然,靳凡可以利用在桌上树立起的那个相当紧的形象去偷盲注,但面对乐钧这种超级凶的牌风和徐金梁这种什么牌都看、不怕输的人,夹在中间的靳凡想要有大动作是相当的吃力。
“唉,对了,第一次和大家打牌,一般咱们都打到几点啊?”靳凡问。
“怎么,要走啊?”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最早也得3点走,谁也不许早走啊!”乐钧发话。
瞄了一下手表,还好,还有4个小时的时间,切记冷静,不要着急。这时靳凡手上已经只剩下45万左右的筹码。
乐钧坐在靳凡的下家,徐金梁坐在他上面第二家的位置。在翻牌前的打法,徐金梁基本上是把把都看牌,而神羽在下家,频繁地加注5-8个大盲注来试探牌力和抢盲注。靳凡被夹在中间太难受了,他琢磨着一定得想个办法把自己择出去。
在小盲注的位置,这手牌徐金梁跟注,靳凡底牌是9,10的梅花,其他人都弃牌了。乐钧加注,直接往底池里扔了8000 ,大盲注弃牌,徐金梁看了看乐钧,也弃牌了。轮到靳凡,思考片刻,“35000”,他反加注到。
乐钧面带笑容看着靳凡说:“这么有信心啊!”
“没,从来没跟你打过一手牌,玩玩嘛,听说你是高手,请教请教!”靳凡脸上带着挑逗的意味。
“嗨,高手可不敢当,但起码不会跟你这个注,明显是想圈我入局啊!”说着,乐钧弃了牌。
看样子,靳凡没判断错,他心中暗赋:虽然我判断不出他的底牌,但我可以让他闻到陷阱的味道而放弃。不过这种方式风险太大,尽量不能用。
“他妈的!又输了,我再买100万,今天的牌邪了,这他妈什么位置,牌这么臭!”徐金梁抱怨着,旁边的人又给他拿来100万筹码并做了记录。
“徐总,消消气,风水轮流转,要不咱俩换换位置?看您手风能好点不。”靳凡很自然地说。
“那,换就换吧!”说着他站起了身,靳凡和徐金梁换了个位置。
漂亮!终于摆脱乐钧在后位频频加注的火力,现在的位置起码一半时间乐钧是在靳凡的后位,摆脱乐钧和徐金梁,靳凡可以和其他人对决。
目前桌面的情况:乐钧赢了80万左右,徐金梁输了100万,其他三个投资客,输赢的幅度都不大,靳凡输了4-5万的样子。但经过一段时间以及他自己的努力,胜利的天平慢慢倾向到他这边。第一位置变化了,乐钧经过刚刚的翻牌前反加注,偷盲注收敛了不少,最重要的是徐金梁对于翻拍前的加注,也慢慢不再跟牌了,还有两个多小时,到了靳凡出击的时候了。
庄家的前一位,起手牌AQ黑桃。翻牌前靳凡前面穿衬衫的投资客加注到5000,他反打了个15000。
徐金梁在庄家位丢牌,穿衬衫的投资客跟注,其他人也全都弃牌了,HANDS UP。
翻牌:红桃6,黑桃8,方片K。
穿衬衫的投资客率先下注:“18000”。看他这么嚣张的下手,靳凡在想他手里会拿到什么牌,哪几种牌的可能性最大。起码以他的牌风,AA,KK在翻牌圈没有再反加注,这个可能可以排除;他的起手牌质量还是比较高,位置也不好,也很少去偷盲注,翻牌前中口袋对应该也是平跟,不会加注。靳凡判定他底牌的范围:AK,KQ,KJ同花,QQ,JJ。
局势有些不利,其实按常理来讲,对付一个紧手,这牌应该丢了。但时间不多了,而且好不容易创造出和他单挑的局面,弃牌又有点不甘心。靳凡思忖了片刻,下定了决心——“想要活着,你要先学会面对死亡”,他妈的拼了!这把牌跟他打到底,但靳凡并没有反加注,只是跟了个注。
转牌:方片6,对每个人都没有帮助的一张牌。
衬衫投资客思量了下:“4万”,他下注。
看样子他底牌是AK的可能性大了,河牌无论是什么,对靳凡也没有太大的帮助。现在看来,一线生机就是怎么让对方误以为靳凡手里的牌是AA,KK。靳凡假装陷入了深深地思考,而且还做出异常痛苦的表情。“跟吧”靳凡的语气有些犹豫。
河牌:梅花7。
他率先过牌了。看样子他示弱了,希望控制底池——目前底池15万左右。
“ALL IN。”靳凡下注。衬衫投资客看了看靳凡,又看了看手上的筹码,开始犹豫。
靳凡现在有信心拿下这手牌,他预计这个投资客手里的筹码能承受住的额度最多也就是12万。
今天牌桌上靳凡树立的形象相当的紧,虽然这个超底池下注,可能会引起偷鸡的嫌疑,但根据这个衬衫投资客今天牌风的分析:他是一个相当谨慎的牌手,并且他今天赢了20几万,这把弃牌也就是输7万多块。但跟牌会损失40几万,靳凡推测他会这么想:“反正桌上有送钱的鱼,没有必要硬拼。”
果不其然,他弃牌了。
靳凡长长的松了口气,暗骂自己:妈的,想的挺好要谨慎谨慎,还是这么爱冒险!
赢了这手牌,好像靳凡的手风也顺起来,断断续续又赢了10几万,看了看表,2点10分,估计今天晚上差不多快结束了,盈利不到20万,战绩也还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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