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扑食之路-14
2019年算个丰收年。
接着疫情来了，这两年怎么说呢。首先必须吐槽一下疫情这两个字，因为每提到这两字我都上头。
谁都知道疫情指的是什么，英语叫Covid-19 不专业的可以叫pandemic，特指从2020年开始的全球范围的流行病。但疫情在这里做名词，似乎有很大的语病。疫情的情是情况的意思，例如你可以说美国Covid-19的疫情怎么样了，或者说当年黑死病的疫情真的很严重，而不是这次疫情的疫情怎么样了。疫有疫情，病有病情。而这种表达相当于说有一种流行病叫疫情。
2020年初，真的特别害怕，感觉这病毒沾上就死。赌场到三月份就关门了，只好躲在家里看电视剧。我几乎从来不看电视剧，但这一次没办法了。
也开始在网上打牌，仍然打不赢。我脑袋慢，还是局限在poker stars or party poker这些过气的扑克平台。原来别人都玩更好都平台了，都是两字母都什么GG，PP等。我知道反正啥都打不赢，干脆也不去接触那些新平台了。
五月，有私局局头给我发消息问去不去他家打牌。我又怕输钱又怕感染上病毒，毕竟现在疫情很严重，或者这次疫情的疫情很严重。矜持着不去，到七月底，实在缺钱了，撞着胆开始去打牌。慢慢地发现我怕什么啊，其它打牌的根本就不把疫情的疫情当回事。基本上没人戴口罩，吃饭喝水乱七八糟的，动不动抄起别人的杯子喝几口的时候多了去了。几个月下来，从来每没听说谁因此阳性了，开始怀疑这所谓的疫情是不是假的，吓唬人的，于是胆子越来越大。
赌场 开开关关，一共也没打几个月。而这一年打牌收入基本上为零。
八月送孩子去温哥华上学，终于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导火索离婚了。其实我们十年前就可以离，就这么拖着，这一次前妻终于下了个决心，把手续办了。
到2020年6月，卡尔加里到赌场都全面开门了。
到到了12月，赌场又第二次关门。
整个2021年的上半年，打很多私局，也帮助好友组织各种私局，弄得都特别愉快，想自己开一间扑克室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了。
而这之前不久，一个不靠谱的好友信誓旦旦地宣布要自己开一个扑克俱乐部，让我去辅助管理。做些包括培训dealers,制定规则等等事情。那些天哥真的好兴奋，能让一间扑克室在我的管理下运行，真是我最想做的事。给不给钱都无所谓，感谢给我提供一个平台证明自己的机会，做个扑克室管理者的梦想似乎越来越近。
那些天里，我们每天都在讨论未来扑克室，我也开始在卡尔加里物色相关工作人员。这还不够，为了提高自己的实战能力，我又找了个赌场去上班发牌，以增加第一手经验。
这里需要大概介绍一下，卡尔加里只有ABS这一个赌场开奥马哈game，我就在这里打牌。对于职业打牌，特别是打奥马哈的职业来说，这应该算全加拿大最好的扑克室了，没有之一。虽然各方面的管理非常差劲，但抽水低。每把牌5块封顶。而温哥华，蒙特利尔等地的扑克室抽水都是每把牌12-20不等。即使我们本省的埃德蒙顿，抽水都是7块封顶了。有了这一俊，足以遮盖dealer慢，管理差，waitress丑，保安粗鲁等等所有的丑了。
所以我定义的全加拿大最好的奥马哈扑克室是从一个纯职业打牌的角度说的，而不是群众眼中的那种最好。
ABS的前扑克室经理坎贝尔同样的信誓旦旦要在卡尔加里弄一个扑克室，来击败ABS，他们招聘了好多好dealer，改变了小费分配制度等。我也去应聘了，而且轻松就成功了，7月就开始在那里发牌。我发牌是带着目的去等，不但提高自己，还要总结思考各种技巧，为将来培训之用。同时，我上班的小时收入，远远低于我打牌，所以上班属于赔钱找乐。从7月到9月这几个月里，我发牌发的非常愉快，体会那种上班不是为了赚钱糊口的快感。
愉快工作是有代价的，这个工作给我埋下了祸根。
9月18日，一进ABS赌场，几个保安围过来告诉我，你被终生踢出这个扑克室，因为你拉走我们的players去你的单位。当时我差点儿气乐了，因为我最不可能带人去我的单位。我们省的规则是，任何一个dealer都不能在自己工作都赌场打牌。作为职业打牌的，我把player带到一个我不能打牌的地方，我的动机和逻辑是什么呢。我想解释，保安说，不用解释，我们是赶你出门的。不但不用跟我们解释，所有的领导也不会听你解释。
当时觉得一切都跟天方夜谭一样，但我确实再也不能去那里打牌了。
当时我并不很紧张，我查了一下我在卡尔加里的成绩，2/5德州的小时收入，比我奥马哈其实还高不少。不让我打奥马哈，哥还可以打2/5德州。
哪知道我大错特错了，我打2/5德州是十年前，那时候卡尔加里每天都能开出很多这样的game来，而现在已经开不起来了。我只好打1/2或者私局。而打1/2不是我的强项，加上没耐心，已经不会赢钱了。
忽然发现，加拿大之大，已经没有我打牌的地方了。三个月下来，正常我应该赢3万，可因为不能去打奥马哈，我不但没赢3万，还输了6000.
我也曾试图自己再组织一个奥马哈game，正好当时还有一个牌友，也被ABS提出来的名叫弗朗西斯，我们一块组织人去另一个赌场玩。但是很难，费好大劲组织起来，打一会又散了。看来ABS真的是不可战胜的。
我仍然不太紧张，因为我还可以去美国打牌。
下定决心去美国后，11月给儿子报了个网球班，1月才开始，只能让妈妈送了，心中好不惆怅，要是我亲自送并看着孩子进步该多好啊。
12月5日，这一天非常冷，我开车向美国进发。路上这三个小时，心情非常沉重。首先，这几千公里一个人开车，前面一千公里都是冰雪路，我自己开沟里摔死的可能不低。而到了德州，据说那些粗人牛仔都揣着枪打牌，在牌桌上被当场击毙的可能性也不小。这些还是小事，关键是我每一次去美国，赢钱都不那么顺利。一路都在后悔，怎么没写个遗嘱啊。带着这种生死未卜的惆怅心情三小时到了海关，哪知道审问了三小时，我被赶了回来。理由是我没有工作，到美国打牌，如果赢钱了，你有可能赖在那里不回加拿大了。我心里一万个草泥马给他，心说，你他妈说得咋那么对呢，我要是赢了钱，准赖在美国不走。
其实我当时工作都还没辞，但没好好准备，顺口瞎说，问我有没有工作，我竟然说没有。最后意识到原来有没有工作很重要，也不能再改口了。过后总结，我在海关回答的所有问题，都是完美的反面教材，就没有一个回答得正确的。
开车回来的路上，才体会到什么叫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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