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有来生,让我们像切一样做爱 我再一次盗用了贩黄专家刘原的专栏标题,因为就像我喜欢切.格瓦拉一样喜欢刘原,喜欢切.格瓦拉一辈子的自由战争一样喜欢做爱。决不虚伪。 伦敦的秋天真惆怅。它不像北京,有漫天的黄沙;不比深圳,有凉爽的海风;不如杭州,有西湖的枫叶;不似武汉,有桂花的暗香;也不像布拉格,短暂到只有一晚。多年前,我躺在南区10栋的212床上,看着朋友心乱的小说《秋风十二夜》泪流满面,那时才20岁的我要靠想象去体会那秋风十二夜的艰辛,可如今那十二夜就是我的十二夜,那是一个男人对至爱女人的十二夜,也许是十二个月,也许是十二年,也许是永远。 有些东西驾崩了,碎裂了,像时光隧道一样遥远,像黄黄的泰晤士河一样遥远,像达芬奇画里的蒙娜丽莎的微笑一样遥远。朋友说,你活在回忆里。可是,如果连回忆都不曾拥有,那我还剩下些什么?是越来越破败的身体,还是那悄悄长出来的白发,甚或是那胸口的一堵? 同学发过来照片,我辨认了好久才认出这个当年倾校倾系的校花。呵,你怎么也被岁月打下了风霜,聚起了眼角的皱纹?而我还在等待岁月去搞大我的肚子。喝酒喝不醉了,不是酒量大了,是怕了,是失去了当年那种血气方刚视酒如水的血性了。忆当年,那一个个欢场宿醉,一口气连拚六杯,一晚干掉几箱的痛快岁月。我们横七竖八地挤在一起,朦胧的月光打在我们的肚皮上,我们手拉手,肩并肩,我们走在希望的田野上。那时,我们一起经历非典,张国荣还活着,一起听《为你钟情》,可现在我一个人客卧他乡,梅艳芳也消香玉陨了,可我却执着的喜欢那首《似是故人来》:“欢喜伤悲/老病生死/说不上传奇/恨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不是我跟你”。 我曾深深爱着那些日子,爱那些速度和快感,爱那些勇往无前蔑视一切的激情,爱那些惨烈的征服和惨痛的失败,爱那些坦坦荡荡生死相依的肝胆相照,没有这些,我怎能有力量继续前行,没有这些,我不可能青春无敌。我要感谢,身后那些深深浅浅的狼藉不堪,它们依然充满力量。 请原谅我总在回忆里打转,一个只有在压抑中长大的孩子,才会表现出如此的危如累卵。奥本海默在麦卡锡时代受到种种迫害,有人问他为什么不肯离开美国,他含泪回答,我TMD就是爱这个国家!TMD,多么有力量的一个词。欲罢不能,爱恨交织,自嘲和得意,愤怒或妥协,你怎么理解都行。我TMD就是不能没有爱情! 于是,便有了这逝水般的惆怅,我缓缓地喝一口酒,咕咚一声吞下的时候,其实我就知道,对于某些人,那就是一生一世了。 我不会再像切一样战斗,但我会像切一样做爱。就在这个秋夜,耳边缥缈传来梅姑的绝响,“俗尘渺渺/天意茫茫/将你共我分开/断肠字点点/风雨声连连/似是故人来”,我苍凉地发现彼此都已经不是超白金,而是破铜烂铁了。 娘子,倘有来生,我们继续相爱,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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