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时和春天一起到来,青草发绿,孤独与温度同步升高,这不是阳春三月的深圳,这是北国的异地他乡。我的手边没有浓郁的皮尔森啤酒,只有新拆盒的《芙蓉王》,不喜《万宝路》。房间里满是绿色,灯光略微有点昏暗,情歌舒缓,思绪飘飞。 总是有很多记忆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击倒你那根最脆弱的神经,就像一颗子弹击穿你的胸膛,鲜血顿时涌了出来,猝不及防。那是个混乱不堪的夏天,烈日暴雨台风都光顾过那个漂亮的海滨之城,我们在站台吻着告别,一转身就是永远,来不及互道珍重,我双眼迷茫,行尸走肉般穿梭于校园里与工大路之间。 一天,我遇见了你,天蓝色的浅薄毛衣,深蓝的牛仔裤,梳个马尾,安静坐在我的旁边。我们偶遇在那个南门对面小楼里,我们开始在一栋教学楼五楼的自习教室,我们结束在无言的电话里,结束在挣扎里。 那时,我以为爱情已经死去,其实,才刚刚开始。 第一次,有人打电话喊我起床;第一次,有人在自习教室帮忙占座位;第一次,觉得上自习原来也可以这么快乐;第一次,觉得鉴湖好小好小,小得让我们只好围着转了一圈又一圈;第一次,觉得唠叨的女人也这么可爱;第一次,像亲人一样对待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有太多的第一次,以致我感叹那些年过的怎么就那么快,快到我来不及记忆。 你曾抱着我两个星期未洗的衣服帮我洗好叠好,然后在那栋熟悉的9栋下面给我,还调皮地捏我一下鼻子作为小小的惩罚;你曾偷偷从家里带我最爱吃的鱼,只是为了让我满足小小的嘴馋;你曾安静坐在我边上看我打游戏,就像一个永远听话的乖乖女;你曾毫不吝惜地买下那个我至今保存着的红色逻辑极光炫雕鼠标,只因为我喜欢;你曾剪下收集好我发表过的每一篇文章,无论感不感兴趣,都细细阅读,可惜我不曾为你写一首情诗;你曾在我考研的日子坚持每周来看我,而不曾让我送过一次;你曾在我求职的日子,陪着我面试,永远信赖支持我;你曾在我最无助的日子,用你最大的怀抱安慰我;你曾叠起365颗幸运星寄送给我;你曾坚信,我们一定会幸福,即使男耕女织;你曾像个孩子般地问我,你爱我吗?......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我爱你的善良知性美丽温柔纯真,我爱你的天真傻气固执笨笨,我爱你那两个小小的米窝,盈满笑意的米窝。我常常在梦里流连那些牵个手都怦然心动一起上自习一起吃零食的日子,还记得那年我们认识没多久的流星雨嘛,我们在各自宿舍楼的天台上看一道道流星划过,许下一个个心愿,可惜,你没能成为我的新娘。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会买最好的婚纱,让它永永远远属于你,属于我们,可惜我来不及实现我的诺言。 我们分手的那个初春,那天是下午,深圳天气有点昏暗,我坐在朋友家房间里的地板上喝得烂醉,尽管医生曾警告我今后尽量少喝酒,酒从喉管注下去,从泪腺里渗出来,我背井离乡,为梦想打拼,但梦想却破碎了。 再也没回过武汉,从此不知爱滋味,渐渐学会和MM们打情骂俏,开些不俗不雅的笑话,裹个坚强的外表苟延残喘。再后来,要飘洋过海了,我依然没有去告别,只是像只老狗一般的悲伤,越行越远。 今夜就让我回到故乡,假寐一把。迟暮和早殇,生来和死去,黄昏和黎明,初春和雪夜,那都是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