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车的日子真好啊

说起足球，初中毕业回青岛后，在中专的时候喜欢过一阵。

潍坊的足球环境完完全全和青岛没法比，潍坊还是打篮球居多，青岛则是基本都踢足球。中专的时候住校跟着青岛的同学踢足球，我足球比较没天赋，就是跟着瞎踢。

本来同学看我个子比较高，也比较瘦，长期打篮球培养出的起跳后滞空时间比较长的优势，断定我是属于比较小快灵的种子代表，于是让我踢前锋，结果踢了20分钟觉得我完全不靠谱，就让我靠后踢中场，我想想当个发动机也不错，又20分钟后觉得更不靠谱，要意识没意识，要准确度没准确度，要速度没速度，整个一个三无产品，后来看我太单薄连后卫的位置都不考虑，直接和我摊牌，你要是想玩就去任职当时谁也不愿意干的门将位置，由于我比较有责任心，打小就有悲壮的个人英雄情结，觉得门将是一个球队的最后一道防线，敢于做动作又敢于拼命，最后竟然成了我们学校的主力门将，学校的前锋们单刀的时候看见我愣了吧唧的往上硬冲，假动作不过关的心里都发虚，以至于我们队的后卫被人反越位了形成单刀都不带管得，就手叉着腰喊一句：“卡尔，上！”。


那时候，青岛还是海牛队，周末的时候，青岛主场，同学们会带我去看海牛的比赛，当然那时候比较穷，买的都是很差的位置，就是在球门后面的位置，基本只能看见守门员，这个区域的球迷流氓居多，后来我也弄明白了，基本来看球场看球的，都是看球为辅，骂人为主。臭球骂，好球也骂，客队骂，主队也骂，就是来为了发泄的，后来也学着跟着骂。每场基本裁判吹第一次哨我们就开始嚷嚷着换裁判，教练换第一次人，我们就叫嚣着教练下课。我记得印象最深的一次是那时候青岛海牛的前锋是老将汤乐普，当时头破了，头上戴了个大纱布带伤上场，角球的时候争顶，个子不高的老汤努力起跳，但是还是差一点够着。我旁边一个大哥接着就起来大骂：“老汤你个大傻逼，你说你他妈再多缠一块纱布不就他妈顶上了！”。于是我们这边的球迷破天荒的第一次开始喊“青岛海牛队医下课！”


后来，我们学校快毕业的时候，我们班一个在足球比较有路子的同学邀请了青岛大学的校队来和我们踢一场友谊赛，据说还都带了主力。全校各班常一起踢球的组成了一个黄金阵容，各个踢球相对不错的都悉数上阵，当时第一次感觉荣誉感真强，从未体验过这种凝聚力，都很感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与对面青大校队整齐划一的队服相比较起来，我们这边的服装则是世界各国各队的都有，而且还有重号的。那场比赛我至今记忆犹新，那是我们踢得最卖力气的一场，不仅是因为对面是青岛最大的大学的正规校队，而是为了在台上坐得各自心仪的女生。

上半场比分是3:0，我们暂时落后，但是大家都没有气馁，而是相互鼓励，虽然有人想拿我那三个丢球说事，但是后来在短暂的交流后认为我在上半场为大家还是做了一件好事，没有把大家下半场反攻的任务弄的更艰巨，而且如果不是我的卖力和拼命表现，估计可能比分还会悬殊。


下半场开始后，我心里现在回忆起来都有点发寒，感叹自己当时还是太年轻，见识的太少，但是也庆幸今生可能都多了别人从未有过的体验。我这辈子在足球场上体验到了诺曼底海滩和上甘岭的感觉。要知道，没有当过门将的人，是体会不到在面对角度并不刁钻，但是时速至少在20到30几公里飞奔而来的足球时的那种犹豫，一头是对荣誉的捍卫，一头是对自己生命延续的渴望，怎么选择对于当时年轻的我来说，是个问题。很多次，我在对方射偏时，球打在横梁上，金属的球门柱在半分钟内还微微颤动的时候，我他妈特别想对我们队的四个人高马大的后卫说：“看在都是一个学校同学的份上，拉兄弟一把！”每次我倒地起身后，满头大汗，遥望着对面的门将无聊的站在球门下观望，我就感叹，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最后的最后，我们两队在28:0的记分牌下握手留念，青大的校队不但踢走了看台上对我们报以厚望的女生，也踢走了我们中专时代对足球的热情。有一个周的时间我们都不踢足球，并开始尝试着打篮球。